看着他们近乎疯狂地对自己进行各种精神的攻击，他只是畏缩在墙角，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

似乎是间接地，他受了很多肉体上的伤害。见状，他们给他戴上了一顶黑色的、高高的帽子——当然，这是他一直就有的，只不过现在被他们给他戴上了。他很清楚自己头上有一顶很沉的帽子，他不喜欢，他想摘下来，但是发现很难够到。

他身边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帽子。人们不知道为什么，从不戴帽子的他，今天突然戴起了帽子。人们开始质问他：你怎么戴上帽子了？人们开始劝他：你不需要这顶帽子的。人们开始告诉他：你的头上没有帽子。人们只是不知道他已经拼尽全力了，但还是没能做到，反而越来越够不到了。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丝毫不关心，他们只知道给他戴上这顶帽子可以让自己能够更轻松的进行接下来的计划。他们只是想要摧残他，或者，迫使他做他们想让他做的事情。

人们看到的只有帽子，人们只是不厌其烦地质问他，和所谓的劝他。他从来没有回答过。从没有人问他「你烦吗」，甚至，从没有人过问这顶帽子是哪来的。

人们只愿意看到这些，或许人们是充满好意的。

或许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吧，也许他真的没戴过这顶帽子呢？他想。

没有人觉得他有任何可怜，人们没有同情过他。

他开始不知所措，逐渐变得迷茫，他的世界开始变得虚无，逐渐崩解。整个世界都变得破碎不堪，逐渐混乱。他在世界的碎片里发了疯似的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写有「我」的一点东西。

他醒了。他从来都不可怜，这个世界也从来都没有任何恶意，他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任何帽子。他醒了，他说。

$\texttt{Written on 2023.10.27.}$